手拿「十胡仔」，逗陣來用腦

文/王珮瑜

很多人都聽過四色牌，也常常看到厝邊大人圍成一圈，打牌打得津津有味！事實上，四色牌有另一個響噹噹的名號，叫做「十胡仔」。

本土化的娛樂

四色牌源自戰國時代所發明的「象棋」，據說是西漢時代大將韓信所遺留下來、並經過改良的紙牌遊戲，據今已有將近兩千年的歷史，絕對有資格稱為中國國粹。先民渡海來臺時，四色牌也跟著傳進台灣，因為成本低、體積小、速戰速決的特性，逐漸成為早期農村、漁村淡季打發時間最好的選擇，甚至在某些商業活動頻繁的市場裡，作小生意的生意人也會趁著沒客人的空檔，和左右商家玩上一局。

但是這麼有本土特色的紙牌，卻因為農漁村的沒落、撲克牌和麻將盛行、賭博歪風等複雜因素，漸漸讓人淡忘，甚至出現排斥的心態。在大都市裡一問，幾乎已經沒人會玩，只有在鄉村還剩下一些老人家，茶餘飯後會拿起四色牌消遣消遣。至於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，大多數根本連摸都沒摸過，完全無法體會四色牌的趣味，也距離上一代勤懇工作、忙裡偷閒的記憶愈來愈遠，實在很可惜！

拿牌最難！

四色牌顧名思義，總共有紅、綠、黃、白四種顏色，每種顏色都有將（帥）、士（仕）、象（相）、車、馬、包（炮）、卒（兵）等七種花色的牌，每種花色則有一模一樣的四張，所以一副小小的四色牌，總共就有112張，如果把所有的紙牌攤開，那可是相當壯觀的景象啊！

八斗子長者對於台語發音的「十胡仔」遊戲都很熟悉，許多不識字的老人家或婦女，卻都能辨認紙牌花色，還能牢牢記住複雜的規則，計算起輸贏，加、減、乘、除一點都不馬虎。有經驗的玩家對於四色牌通常會說出這樣的感想：「四色牌最難的，是必須一次拿20支牌！」八斗子這些喜歡玩十胡仔的老人家早就都退休了，過去，他們很多都是討海人或各式各樣的勞工，他們的手又大又厚，輕輕鬆鬆就可以一次拿起20支紙牌，不像我們，想要學習玩四色牌，卻連牌都拿不好。

紙牌復興

只要花點時間查找四色牌相關的資料，就會發現光是四色牌就有很多種不同的「兄弟姊妹」，有長一點的、有短一點的、有十二生肖的、有八仙圖像的，各式各樣、琳琅滿目。這些不同的四色牌也流傳在台灣不同地區、不同族群之間，型態有所不同，規則卻是大同小異。

由此可見，在漫長的歲月裡，四色牌的普及度與發展內涵，完全不輸給時下年輕人喜歡玩的撲克牌。過年過節時，很多爺爺奶奶、叔公姑婆齊聚一堂，就時常聚在一起玩四色牌，有時候人手不夠想找小孫子「湊一咖」，卻發現這些平常鬼靈精怪的小孩子，對這個古老的遊戲竟然毫無所知，不同世代之間的共同語言，也因此逐漸消失、逐漸被資訊科技所淹沒。

既然如此，何不暫且放下心中對四色牌的成見，讓這個長久以來被錯誤使用的「賭具」，恢復它單純、趣味又溫馨的本色呢？小小一張紙牌，蘊藏了古人數千年的智慧，融合了數百年社會生活的變遷，只要我們用健康的態度看待它，就能從中獲得許多珍貴的經驗，找回與上一代共同的語言。